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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匿的锋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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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帖
发表于 2009-2-16 11:18
玻璃破碎的声音不大,但是有撕裂感,就像锋利的锐角已经划入肉体,那种疼是揪心的。它不像锋利的刀剑,疼痛只是一种硬邦邦的进入,而这种疼痛有盘根错节的游离性,不易摆脱。玻璃是透明的,它的本质似乎一眼可以洞穿,但事实并非如此,它的潜在的锐利是隐藏的,越是如此,它的威胁性越大,造成的的恐惧性也越大。透明的东西似乎没有多少可以揣摩的理由。基于这一点,我想我们都错啦,都容易被它固有的透明所蒙蔽。
  对于玻璃我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。不管在任何时候,任何地点,在玻璃面前我都噤若寒蝉。其实,我并没有被玻璃刺伤过。有些事情是没有任何缘由的,就像玻璃,对它的畏惧我是无法摆脱的。我迷恋过它的透明,它的光洁,它的神奇,但是我也诅咒过它的锋芒。人有时候是多么的迷茫啊,多么的矛盾啊,喜欢一件东西的一方面,又畏惧它的另一面。看见玻璃,我就感到眩晕;看见玻璃,我就激动。这没有办法,没有任何办法。我常常被它的透明和锋芒搅得坐卧不宁。我不否认它的锋芒是隐藏的,粉身碎骨,不,是破碎之后的事情,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?透明如果是它的身体的话,那么锋芒就是它的影子,或者骨骼。也许它就是一个白骨精,它的美貌只是一种陷阱而已。把锋芒藏得越深越可怕。如果还不确切的话,它的透明就如同一具漂亮的刀鞘,虽然还未出鞘,寒气早就逼人了。
  《国宝档案》栏目里曾经展示过一件越王勾践的宝剑,青铜铸就的剑身有些锈迹,镜头出现的时候,剑体插在精致的剑座上,虽然它是静止的,散出的剑气已是令人不寒而栗了。不用说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了,也是一把经历了血腥和厮杀的宝剑了,这些事情倒不足为奇,毕竟这是一把剑存在的理由和它可以想象的威力所在。有一件事,几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。这把宝剑的剑柄上竟然镶着琉璃,这无论如何都令人感到费解。琉璃是现代社会文明的产物,是由西方传入中土的,这好像是合乎情理的事。可是,它竟然出现在几千年前的春秋战国,而且还作为饰物镶嵌在越王勾践的宝剑之上,这不能不令人感到意外和震惊。除了对先人的赞叹,钦佩之外,似乎还有某种潜在的疑团隐匿其中。在上古时期,乃至现在,对于锐利的想象似乎超不出刀剑,可是,为什么勾践要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镶嵌在其上呢?难道仅仅作为一种装饰品吗?不对,一定不对,对于尚实尚勇的古人来说,把一件华而不实的东西和一件性命攸关的剑器连接起来,无论怎么说都是不能令人信服的。事实往往超出我们的想象。也许,勾践,或者更多的古人,他们早就意识到了琉璃潜在的锋芒了,把一个附着在一个之上,或是一种比肩之勇的体现吧。想想吧,能够和一把剑在一起的除了它的主人,还会有谁呢?除了琉璃,除了勾践,谁还会配和它在一起呢?或许,在一场感天地泣鬼神的厮杀中,剑吼东风之后,锋芒消尽之后,一块琉璃会演化成一个夺命的武器,置对手于死地。玄机也许在此吧,也许不尽然。
  哪儿没有玻璃啊。高楼上,商场里,家里,办公室里,工厂里,学校里,走在人流如织的城市里,我总是担心高楼上会无端的掉下一块玻璃,砸在某个人头上。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。被玻璃笼罩,我们,其实危机四伏啊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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